我心中的年味,逝去的年代。
我字写得很丑,至今仍记得小时候被老师批:脸挺干净的,作业写得怎么这么乱?
还有写对联,放鞭炮,守夜,用粗糙的红纸包压
但是我的毛笔字却还可以,尤其写得好的是“春”字。
每逢过春节,我会跟着外公写春联,他写一张,我跟着画一张。
这是每年春节最重要的环节,因为外公字写得好,全村人都会找他写春联,而我免不了要准备纸笔墨水的,也会被抓着写两个字。
我的“春”字就是这么练出来的。
笔下每个不一样的“春”字,对于我来说,寄托的喜悦却是一样的:
过年真好!有好多好吃的!
那时候的过年真的是吃货的节日。从入冬开始,外婆便开始准备过年时节的食物。要知道,整个腊月和正月,人们最大的消遣就是吃呢!
天开始冷的时候,我们会打糍粑,刚打出来的糍粑又香又软,不用蘸糖就能嚼出甜来。打好的糍粑挨个捏成团,泡在冷水里,就可以存储整个冬季。
还有做熏鱼熏鸡,以及腊肉。鱼要是十几斤重的大草鱼,要不熏干了好只剩骨头了,鸡也要是大的,不一定是打鸣的公鸡还是老母鸡。
最热闹的是杀猪,光把猪从圈里拖出来,就要好几个壮年男人齐心协力。
虽然我看不得杀猪,更听不得猪叫,但是吃起肉来的时候还是很开心的。
外公外婆从入冬开始忙碌,为了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,勤劳地奔波。
辛苦吗?辛苦。
但是这种快乐也是真的。过年,多甜蜜的盼头。
现在回忆起这样的过年,还是很鲜活的,但是其实这些却是差不多二十年前的事情了。
而我自己,已经好几年没有过过年了。
真的是没有过年,这几年过年时间都是在国外。别说杀猪,连个饺子都吃不到。
但是,对于这种没有年味的过年这种小事情,我自己并不是很在意的。
因为我知道,我在急速地往前奔跑。这是远比过年更重要的事情。
就像,我所成长的这个时代一样。
中国过去的三十年,是前所未有的快速进步的三十年。我自己的人生也受惠于此,人生实现了前所未有的跨越:从农业社会,到工业社会,到信息(前人工智能)时代的转变。
我想,你也和我一样。
我们离开家乡,投入城市的洪流,奋斗在这个时代。我们越来越独立,越跑越快。
我们不再关心节气,雨水和日照。而是在谈区块链,量化交易,人工智能。
传统的农业社会的家庭关系渐渐被解构,那些传统的习俗也渐渐置于次要位置。那些和过年相关的,秋收冬藏,人情往来,变得不再重要。
我们好像,主动或者被动地,和我们原来“落后”的生活,和我们“落后”的老一辈们,渐渐脱离了联系。
好像这样,就能更快地追赶这个时代。
这其实是一种很微妙的心理,如果尺度把握得不够好,就变成了“不接地气”。
所以,前两天一个典型的“精英”背景(一线城市本地人,高中出国,美国本科)的同事跟我说,他一有空闲的时候就会去刷快手,说太好玩了。
他还兴致勃勃地科普:一个快手视频十几秒,等电梯的功夫可以刷好几个。什么乌苏里江零下30度冰面上打鱼啦,吉林的养鹿场里拿梅花鹿当宠物养啦,住在山脚下的农民周末上山摘野灵芝、金线莲……
看他那种“没见过世面”的样子,我有点乐了,翻出家人前几天传到群里的做熏鱼腊肉的视频,然后指着一块块黑乎乎的东西问题他:你知道这是啥么?
他摇摇头说不知道。我说:这是我们家乡每年冬天都会做的,准备过年吃的腊味,叫猪血丸子。这玩意儿过海关还闹过笑话,被当过土炸弹。
他说,卧槽,快发快手上,肯定能火。
他看到的是发快手好好玩,而这些对我,确实真真实实的“年味”,他大概不能真正理解他看到的那些视频对于拍摄的人真正的意义。这让我们丧失了继续对话的基础。
我是对这些“年味”还有童年记忆基础的。而像我这个同事这样的,“年味”在他看来也许就是飞马尔代夫还是飞三亚了吧。
过年,开始杀猪熏肉做猪血丸子,这在以前,是多么理所当然的一件事情。
还有写对联,放鞭炮,守夜,用粗糙的红纸包压岁钱。
这些所有的呼应于土地和节气,农耕社会和家庭关系的仪式感,构成了过年的味道。
只是还在守着着这些仪式感的老人们,已经杀不动猪,晒不了熏肉了。
而我们这些长期生活在都市里的的年轻人们,对这些年味的东西,已经成了互联网上“猎奇”般的存在。
为什么老人说现在的年越来越没有年味了?
也许我那个”精英”同事不太能懂。
但是,我想,大概是,因为年轻人不杀猪,不熏肉,不写春联,不守岁。
而老人们,这些已经做不动了。
(写到这里,有点想哭...哎...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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